“五百块陪驾费，不过分吧？”陈强靠在我车前盖上，笑容里藏着算计。
阳光照在服务区的柏油路上，炙热得发烫。
我以为自己听错了：“陪驾费？明明是你求我载你回家。”
他耸耸肩：“我陪你一路，让你不寂寞，这是服务。”
我感觉血液在沸腾，握紧车钥匙的手微微发抖。
陈强掏出手机：“不信你问问你嫂子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，突然明白了一件事：有些亲情，其实是陷阱。
01
我叫陈铭，今年二十八岁，在杭州一家网络公司做程序员。
五一假期前，我和三个大学同学约好一起开车回老家。
老家在江西一个小县城，从杭州开车过去要六个小时。
四个人轮流开车，既不累又热闹。
计划在出发前一天晚上变了。
小李的女朋友突发阑尾炎，住进了医院。
小张的公司临时加班，走不开。
老王也找了个理由退出。
我一个人开车回家也行。
这几年开车回家的次数不少，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长途。
电话是堂哥陈强打来的。
“小铭啊，听说你明天开车回家？正好我也要回去，能不能捎我一程？”
我心里有点不情愿。
陈强比我大六岁，从小就爱占我便宜。
小时候，他总是抢我的玩具；长大后，他借我的钱从来不还。
上次他借我两千块钱说急用，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年，提起来就装傻。
“明天几点出发？”陈强在电话那头问。
“早上八点。”我说。
“成，我准时到。油钱路费我来出一半。”陈强拍着胸脯保证。
挂了电话，我有点后悔答应得太快。
家里人都知道陈强这个人不靠谱，但谁让他是我堂哥呢。
第二天早上七点半，我就收拾好行李，把车开到了小区门口等陈强。
八点，没见人影。
八点半，还是没人。
我打了三个电话，陈强才接。
背景音乱哄哄的，听起来像是在菜市场。
“小铭啊，再等我一会儿，家里有点急事，马上就到。”
我看了看表，九点四十五分，陈强终于出现了，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。
“路上吃的，别嫌我来晚了。”他笑嘻嘻地上了车，把塑料袋扔到后座。
我没说什么，发动车子上了高速。
陈强靠在副驾驶上，打开手机开始玩游戏，声音开得特别大。
“能把声音关小点吗？”我问。
陈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，把声音调小了一点，没一会儿又不知不觉调大了。
02
高速上车流不多，天气也不错。
本来是个轻松愉快的行程，但陈强每隔半小时就要我停车。
“小铭，前面服务区停一下，我上个厕所。”
“小铭，我有点饿了，停下来吃点东西吧。”
“小铭，那个服务区的牛肉面挺有名的，咱们去尝尝。”
每次停下来，都得耽误二十多分钟。
原本六小时的路程，现在看来至少得八小时。
“堂哥，这样停下去，天黑都到不了家了。”我有点不耐烦。
陈强抬眼看了我一下，撇了撇嘴：“这么着急干什么？反正放假有好几天呢。你一个人开车多无聊，有我陪着你，路上还怕寂寞吗？”
我不想跟他争辩，闭上嘴专心开车。
中午一点半，我们到了第三个服务区。
陈强说要吃午饭，我也确实饿了。
两个人找了家面馆坐下。
陈强点了两碗牛肉面，又加了几个小菜，吃得津津有味。
饭后他去上厕所，我去买了两瓶水，准备继续赶路。
回到停车场，陈强双手抱胸靠在我车前盖上，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。
“小铭，我有件事要跟你说。”
我看着他，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“你说吧。”
“我想了想，这次我陪你开这么远的路，实在是帮了你大忙了。”
陈强挺直了腰，语气突然变得正经起来，“你一个人开车太危险了，有我在旁边陪着，你精神多好。这是一种服务，我觉得你应该付我点陪驾费。”
我愣住了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陪驾费？”我确认自己没听错，“堂哥，是你要搭我的车回家，你还说要付一半油费和路费的。”
陈强摆摆手：“那不一样。我本来可以坐高铁回去，很舒服的。陪你开车是看在亲戚份上帮你。这样吧，你给我五百块钱，就当是感谢我陪你一路了。”
我感到一阵荒谬，也有些愤怒：“堂哥，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？我载你回家，还要倒贴你钱？”
陈强的表情变得不耐烦：“这有什么问题？你一个人开车多无聊，我陪着你，这不是应该的吗？再说了，你在杭州工作，工资那么高，五百块钱对你来说算什么？”
我深吸一口气，压住火气：“不可能。咱们还是按原计划，你付一半油费路费，或者你自己想办法回去。”
陈强的脸色变了，他掏出手机：“那我问问你嫂子的意见。”
03
我没拦他，看着他拨通了电话。
“喂，是我。你猜怎么着？你弟弟不仅让我出一半油费路费，现在还想让我搭他的车倒贴钱。”陈强在电话里添油加醋地说着，时不时瞟我一眼。
电话那头传来王琳尖锐的声音，我隐约能听到几句“不懂事”、“不知好歹”之类的话。
陈强递给我电话：“你嫂子要跟你说几句。”
我没接：“没什么好说的。堂哥，你要么付钱上车，要么自己想办法回家。”
陈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：“你什么意思？你是不是不把我这个堂哥放在眼里？我是长辈，你得尊重我知道吗？”
我甩开他的手，怒火已经压不住了：“长辈？长辈就可以占便宜吗？就可以得寸进尺吗？”
“你！”陈强气得脸红脖子粗，“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，我好心陪你开车，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？”
我不想再跟他争论，走向驾驶座。
陈强以为我要开车走，赶紧拦住我：“你敢把我扔在这儿？”
“我不敢，我正在做。”我冷冷地说，“这里是收费站，你可以坐大巴或者打车回家。”
陈强不敢相信我真的要走，还在那里叫嚣：“你别后悔！回家我就告诉你爸妈，看他们怎么收拾你！”
我没理他，上车发动引擎。
陈强见我来真的，急了，拍打着车窗：“陈铭！你给我下来！你不能这样对我！”
我降下车窗：“堂哥，祝你旅途愉快。”
说完，我踩下油门，把陈强的叫骂声甩在身后。
开出十几公里，手机响个不停。
全是陈强的电话和信息，内容从骂我不孝顺到威胁要让全家人看不起我。
我把手机静音，专心开车。
心里的怒气渐渐平息，开始有点担心回家后要面对的场面。
我父亲很看重亲情，肯定会站在陈强那边。
果然，当我晚上七点到家时，父亲的脸色难看得吓人。
“你把你堂哥扔在高速上就自己回来了？”父亲一见我就质问。
我放下行李：“他想坐我的车还要我给他钱。”
“什么钱不钱的，他是你堂哥啊！”父亲提高了声音，“你知不知道亲戚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？他年纪比你大，你应该尊重他！”
04
我想解释，但父亲不给我机会：“你堂哥和你嫂子已经来过了，他们花了八百块钱打车回来，还说要你赔偿精神损失费。你知道你把他扔在那儿，他多没面子吗？”
“爸，我没做错。”我坚持道，“明明是他要蹭我的车，还要我给他陪驾费，这合理吗？”
父亲冷笑：“你那点钱是带不走的，为了几百块钱伤了亲情，值得吗？”
我正要反驳，母亲从厨房走出来：“老陈，你先别急着骂孩子，听听他怎么说。”
母亲的态度让我松了口气。
她一向公平，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责备我。
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，包括陈强一路上的种种行为，以及他最后提出的无理要求。
“爸，这不是钱的问题，是原则问题。”我说，“陈强以前也经常占我便宜。去年他借我两千块至今没还，前年借我相机弄坏了也没赔，还有很多次...”
父亲打断我：“小事，小事！亲戚之间计较这些干什么？”
母亲摇摇头：“老陈，你别护着陈强。他确实做得不对。一直占小铭便宜，这次还得寸进尺，要小铭给他陪驾费，换谁都接受不了。”
父亲还想说什么，被母亲拦住了：“你先消消气，吃饭再说。小铭，去洗洗手准备吃饭。”
吃饭时，父亲不怎么说话，时不时瞪我一眼。
我也没胃口，草草吃了几口就回房间了。
第二天早上，我的手机响了。
是个陌生号码，接起来发现是堂弟陈浩。
“堂哥，是我，陈浩。”电话那头传来陈浩谨慎的声音。
陈浩比我小两岁，平时很少联系。
他这时候打电话来，肯定和陈强的事有关。
“怎么了？”我问。
“堂哥，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。”陈浩的声音压得很低，“其实...我觉得你没做错。陈强堂哥最近...有点问题。”
我来了兴趣：“什么问题？”
陈浩犹豫了一下：“他...他前段时间欠了赌债，挺多的。我猜他想从你这儿弄点钱。”
这倒是解释了陈强为什么突然要“陪驾费”。我问：“他欠多少？”
“听说有两三万吧。”陈浩说，“堂哥，我觉得你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。要不...我帮你们调解一下？”
我觉得陈浩的提议有些奇怪。
他和陈强关系一般，怎么突然热心起来了？
“好啊，那就麻烦你了。”我故意这么说，想看看陈浩到底打什么主意。
05
挂了电话，我给大学同学小张打了个电话。
小张在老家开了家酒吧，认识的人多，消息也灵通。
“喂，小张，帮我打听个事。我堂哥陈强最近是不是欠了赌债？”
小张答应帮我打听。
下午他就回复我：“你堂哥确实欠了钱，但不是赌债，是做生意赔了。好像有两万多。这两天到处找人借钱呢。”
这和陈浩说的情况有出入。我开始怀疑陈浩接近我的动机。
晚上我偷偷查看了陈浩的社交媒体，发现他最近和陈强的互动特别频繁，还发了几张两人一起吃饭的照片。
照片里，他们有说有笑，看起来关系很好。
我把这事告诉了小张，小张说他会继续打听。
第三天傍晚，小张给我发来了一段语音：“我听酒吧一个常客说，昨天晚上看见你堂哥和你堂弟在一起，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。那个常客坐在他们旁边，无意中听到他们说要从你那里弄到钱。你堂弟说会帮着说服你，如果成功了，你堂哥会分他一部分。”
这下我明白了，陈浩和陈强是一伙的，他们合起伙来想骗我的钱。
四月三十日晚上，父亲通知我明天全家要聚餐，陈强一家也会来。
我知道这是要逼我和陈强和解。
五月一日中午，我们在家附近的饭店聚餐。
一进包间，就看见陈强、王琳和陈浩已经坐在那里了。陈强看见我，冷哼一声，扭头和别人说话。
陈浩笑着迎上来：“堂哥，来得正好，快坐。”
他热情得有些过分，拉着我坐在他旁边，给我倒酒，夹菜，说个不停。
他时不时瞟向陈强，好像在传递什么信号。
饭吃到一半，陈浩清了清嗓子：“大家都是一家人，有什么矛盾都应该化解。堂哥，陈强堂哥那天也是一时着急，不是故意要为难你。”
陈强放下筷子，一副大度的样子：“是啊，小铭，那天是我不对，不该提那些要求。不过你把我扔在高速上，也确实过分了点。”
王琳在旁边帮腔：“就是，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？你堂哥为这事急得好几天没睡好觉。”
我冷笑一声，没接话。
06
陈浩继续劝我：“堂哥，陈强哥最近确实遇到了一些困难，生意上亏了不少钱。你能不能...”
“能不能借他钱？”我替他说完。
陈浩尴尬地笑了笑：“也不是非要借，就是帮个忙。你知道的，陈强堂哥面子上挂不住，不好意思直接开口。”
我看了看陈强，他正一脸期待地看着我，嘴角挂着假惺惺的笑。
“堂哥，一家人嘛，互相帮助是应该的。”陈浩又说，“两万块对你来说不算什么，你看...”
就在这时，我突然拿起酒杯站起身，我死死盯着陈浩陈强，随后缓缓对着他们缓缓说出一句话，他们二人顿时脸色变得苍白......
“陈浩，陈强，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们。”
我按下播放键，录音中传出陈浩和陈强的对话：“这次一定能从陈铭那小子身上捞一笔。你先帮我说说好话，他要是松口，分你三成。”
“放心吧，我了解他，最看重的就是亲情。到时候你装作很委屈的样子，他肯定会心软的。”
录音戛然而止，饭桌上一片寂静。
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我，又看看脸色惨白的陈浩和陈强。
“你们联合起来骗我的钱，现在有什么话说？”我平静地问。
陈浩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，手中的酒杯都握不稳了，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。
陈强先反应过来，脸色由白变红：“你...你偷录我们说话？这是侵犯隐私！”
“不是我录的。”我说，“是小张昨晚在酒吧听到你们密谋，正好用手机录了下来。”
父亲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：“陈强，这是真的？”
陈强慌了：“叔叔，你别听他胡说，那录音是假的！他可能找人配音的！”
“是吗？”我冷笑，“要不要我把小张叫来当面对质？他就在附近的酒吧。”
陈浩突然哭了起来：“堂哥，对不起，我...我也是被陈强逼的。他说如果不帮他，就把我借他的钱全要回来...我也是没办法...”
陈强大怒，一拍桌子：“陈浩！你胡说什么？明明是你主动提出要帮我的！”
陈浩抹着眼泪：“我哪有？是你威胁我，说如果我不帮你从堂哥那里弄钱，就告诉我爸妈我借了高利贷的事...”
陈强涨红了脸：“你...你胡说！”
07
家里人开始议论纷纷，有指责陈强和陈浩的，也有为我打抱不平的。
母亲的脸色很难看，父亲更是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陈强，我没想到你会这样。”父亲沉声说，“不但自己做错事，还拉上陈浩一起害人。这些年来，我一直把你当侄子看待，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。”
陈强还想狡辩：“叔叔，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，我就是...”
“够了！”父亲拍桌子打断他，“小铭把你扔在高速上是不对，但你自己做得更过分！居然还想骗小铭的钱，太令人失望了。”
陈强见状不妙，转而威胁我：“陈铭，你别以为有这录音就能让你在家族里抬起头来！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，会让大家都看不起你？以后家族里有什么好事，肯定不会想到你！”
我站起身来：“堂哥，我从来没想过要在家族里抬头或低头。我只是不想让你占我便宜，更不想被你和陈浩合起伙来骗钱。”
父亲走到我身边，拍了拍我的肩膀：“小铭，是爸爸错怪你了。我应该先听听你的解释，而不是一味地护着陈强。”
母亲也站了起来：“陈强，你和陈浩今天的行为让我很失望。亲情不是用来利用的，而是应该互相尊重的。”
陈浩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：“对不起，大家，我真的知道错了。我不该听陈强的，帮他骗堂哥...我也是被逼的...”
陈强见众人都不站在他这边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，最后也没了脾气：“叔叔阿姨，是我不对...我...我这段时间确实急需用钱，一时糊涂...”
我没有幸灾乐祸，只是觉得有些悲哀。
亲情本应是最纯粹的感情，但有时却被一些人当作工具和筹码。
“堂哥，”我看着陈强，“我不在乎那两千块钱，也不在乎你要我出的'陪驾费'。我在乎的是你把我当什么人。如果你把我当弟弟，就应该坦诚相待，而不是算计我。”
陈强低下头，一时无言以对。
他的肩膀垮了下来，看起来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。
王琳也不敢再为丈夫辩解，只是尴尬地坐在一旁，不时用纸巾擦拭并不存在的泪水。
父亲叹了口气：“陈强，你既然有困难，应该直接说出来。如果是正当需要，我们作为亲戚，肯定会尽力帮忙的。”
“是啊，”母亲接话，“家人之间最重要的是真诚。你这样拐弯抹角，反而让大家寒心。”
气氛一度很尴尬，直到大伯出来打圆场：“好了好了，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，就别再纠结了。吃饭吃饭，菜都要凉了。”
桌上的人开始低头吃饭，但气氛依旧凝重。
我注意到陈强几乎没动筷子，只是一个人闷闷地喝着酒。
陈浩还在抽泣，时不时用袖子擦眼泪。
08
饭局草草结束，陈强和王琳先走了，陈浩也一声不吭地离开了。
临走前，陈强低声对我说：“小铭，对不起，是我太过分了。那两千块钱，我会还你的。”
我点点头，没再多说什么。
有些伤害，道歉只是开始，修复信任还需要时间。
回家路上，父亲主动道歉：“小铭，爸爸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怪你。我以后一定先听听你的解释，再做判断。”
我笑了笑：“没关系，爸。我知道你重视亲情。”
“亲情是要重视，但也要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。”父亲若有所思，“以后你不想接送陈强，直接拒绝就行，爸爸不会再多说什么了。”
“嗯。”我简单地回应，心里感到一丝欣慰。
回到家，我坐在阳台上，看着远处的山峦发呆。小时候的记忆涌上心头，那时候的亲情似乎更纯粹一些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人际关系变得这么复杂了。
过了几天，陈强真的把两千块钱还给了我，还发来一条信息：“小铭，对不起，希望你能原谅我。”
我回复了一个简单的“嗯”。并不是我不愿意原谅他，而是我明白，有些伤痕，并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。
那次经历让我明白，亲情固然重要，但界限同样不可缺少。没有界限的亲情，反而容易变质。
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父母的态度变化。他们开始明白，爱子女并不意味着要子女无条件地迁就亲戚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，这条底线不应该因为所谓的“亲情”而被任意践踏。
回杭州前一天，我去钓鱼，父亲跟着我一起去。这是我们父子间的传统，从我小学开始就有了。每次回家，都会抽时间一起去河边钓鱼，不一定非要钓上鱼，就是享受那份宁静和陪伴。
“小铭，这次的事情，爸爸想了很多。”父亲突然开口，打破了宁静，“你把堂哥扔在高速上是冲动了点，但你坚持自己的原则，爸爸很欣赏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我有些惊讶。父亲很少这么直接地表达赞许。
“真的。”父亲抛出钓竿，眼睛盯着水面上的浮标，“人，要有骨气。不能因为是亲戚，就什么都忍让。忍让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，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。”
我笑了：“爸，你变了。”
“是啊，”父亲也笑了，“人总是要学习的，不管多大年纪。你这次的做法让我明白，有时候适当的拒绝，反而是对关系最好的维护。”
09
钓完鱼回家的路上，父亲又说：“对了，你堂哥最近好像真的在改变。他去找了份工作，说要好好干。”
我点点头：“希望他能坚持下去。”
“会的。”父亲拍拍我的肩，“有时候，一次教训比十次说教更有效。你这次没有妥协，反而可能帮了他。”
回到家，母亲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，说是为我送行。饭桌上，我们聊起了杭州的生活，未来的计划，以及可能的工作调动。父母不再提起陈强的事，似乎那只是一个已经过去的小插曲。
晚上收拾行李时，母亲来到我房间，坐在床边：“小铭，妈妈想跟你说，你做得很对。不要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而改变自己的原则。”
我点点头：“嗯，妈。我明白。”
“你爸这几天也想通了。”母亲接着说，“他以前总觉得亲戚之间应该无条件帮助，现在他明白了，真正的亲情是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的。”
我笑了笑：“爸就是有点固执，但他心地很好。”
“是啊，”母亲起身准备离开，“好了，早点休息吧。明天一早就要开车回杭州了。”
第二天早上，我带着满满的家乡特产，开车返回杭州。这一次，我一个人开车，窗外的风景从未如此清晰。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，温暖而明亮。我打开音乐，哼着歌，享受着这段独自的旅程。
路过第三个服务区时，我想起几天前的不愉快经历，不禁摇了摇头。那次经历虽然不愉快，但也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。有时候，拒绝也是一种爱的表达方式。适当的距离，反而能让关系更加健康。
五一假期很快结束了，我回到了熟悉的工作环境。同事问我假期过得怎么样，我只是笑笑说：“挺有意思的，学到了很多。”
一周后，我收到陈强的短信，说他找到了一份工作，开始稳定赚钱了。他还说，这次的事情让他反思了很多，希望能重新开始。我回了个“恭喜”，心里也为他感到高兴。
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一面镜子，照出的不仅是对方的模样，也是自己的样子。那次经历让我看清了很多人的真面目，也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原则和底线。
生活继续向前，像那条回家的高速公路，有时平坦，有时崎岖，但总是通向远方。而我，会一直坚持自己的节奏，不急不缓，走自己的路。